次要矛盾

剩下温柔/问我一生复何求

【成增成】十七(仮)03

抓住国庆五天假的尾巴更一章。话有点多。

本章主要是情窦初开的增田同学。




03.


  第二天一早,增田又一次走到职员室门口。


  他在教室里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学习又好、又好说话的同学。优生在这个班可谓凤毛麟角,而且还是广义的优生。增田有时会怨自己当时太不争气。明明入学考试前特地努力了一把,怎么还是被分到了这种班。学习不怎么上心,其他破事倒异常积极。


  增田决定找老师帮他解决疑难,走到门口又犹豫了。虽然昨天有被特殊对待过,增田的畏惧心理基本还是未改,毕竟根深蒂固。和大人单独说话之类的事,苦手。


  第一节是数学课所以不用担心迟到。


  制服穿着完全合乎规定。


  精神状态良好。


老师很温柔的,不要怕。对,加藤せんせい ……可以看见您啦。


增田想到这里有点想笑,鼓起勇气走了进去,然而某人并不在座位上。心情可谓是瞬间跌到谷底了。增田窘迫地看了看周围,已经没了问其他老师的勇气,打起了退堂鼓:算了回头找手越好了,他那么聪明肯定会的。


他有点生加藤的气。刚出门就猛地撞上来者。


“增田くん?”


撞上当事人。


“啊,加藤せんせい!早上好!”增田把手背到身后,强装镇定向老师问好。


“什么事吗?”


“没有没有……”增田尬得想逃,但加藤挡在他面前又让他无处可逃。加藤显然看到了他藏在身后的练习册,说:“有问题?那进去吧。”


“啊,不用了不用了……”加藤冷淡的态度让增田的畏惧心理陡增。他一下子乱了分寸,只顾着一味推辞。


加藤脸色不佳,可能是睡眠不足的缘故,这时实在懒得和这个学生耗,扔下句“那随便你吧”就进了职员室。增田站在原地愣了没几秒,便紧跟着跑了进去。


“这个。”


增田把已经翻到目标页的练习册摆到加藤面前。看得出来增田写得很用心,不少地方都用红笔做了批注。加藤还没来得及欣慰,就看到这一页之后还有好几个折角,瞬间有点头大。不过作为老师就应该对学生耐心点。尤其是增田这种比较内向、看起来又敏感胆小的学生。


  几道题下来,增田听得很认真,也基本弄懂了方法,本来想发点小牢骚比如“哦这样啊我当时差点就写出来了”,但看到加藤老师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终究只是怯生生地点头,没有多言半句。到后面增田就有点分神了,思绪东一下西一下的,整道题也听得磕磕巴巴的。他突然抬起视线,以极近的距离端详起加藤的侧颜来。明明是男性但睫毛好长……正这么想着,加藤一句“接下来的就水到渠成啦,这种基础内容你应该没问题的吧?”猛地将他拉回现实。增田盯着题目看了一会儿,又不好意思地盯着加藤的脸眨了眨眼,脑子里一片空白,对这道题还是一头雾水,嘴上却说:“嗯嗯,我明白了。”


  “那就好,回教室去,我马上过来做SHR(注1)。”


  增田说了句“谢谢加藤せんせい”就抓起练习册跑了。


  

  班上人基本都在教室里坐好了,看到增田手上拿着本书这么迟才进来,又看到随后到场的加藤,几个好事的人便小声议论起来:这一前一后的是要闹哪一出啊?增田这家伙一天到晚一副死相,怎么突然对学数学这么积极,该不会是对我们加藤せんせい有什么想法吧?


  增田回到座位上拿出课本,根本不去理这些人不怀好意的揣测。

 


  自此以后增田就经常往职员室跑,虽是常规的问习题,有时也不乏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。每次增田都有点兴致勃勃,打算抓住机会和老师聊两句学习之外的东西,无奈加藤总是一副情绪不高的样子,让增田好几次都没能得逞。


  所以增田偶尔会怀疑第一天加藤主动接近他是否也只是一时兴起?现在实在觉得无趣,又没理由拒绝,于是就摆出张扑克脸让增田自己琢磨其中的深意? 


  不管真假都好失落啊。增田心神不宁地度过了一节课。

 


  毕竟回校回得很晚,上不了多久课便是暑假,家属执意给增田报了好几个补习班。增田一再强调他去补课也没用,还不如自习,一如既往地没能说服家属,最后只好乖乖去上课。


  补习班的数学老师在增田眼中不及加藤分毫。所以上课也感索然无味,所幸学有所得,增田心里也觉得对得起那么贵的费用了。偶尔也会分神想想别的琐事,想想学校里那位数学老师,像“今天好晒啊加藤老师如果骑车回家的话就好晒”“这道题明明不用这么麻烦的,为什么这样讲……唔也不知道加藤老师现在在干什么”这种意义寥寥的自言自语不在少数。不过现阶段的增田并不承认这点,对自己也极其不坦率。


  最让增田头疼的其实是每天补习班这边也会布置作业。学校那边一大堆习题已经让他吃不消了,这儿又来几张卷子推波助澜,而且明确说明第二天上课时要讲。


  哼,加藤老师就不会这样……。增田边把卷子往包里塞边碎碎念。

 


  这天的作业又是一张综合测试卷。老师每次都说只要认真写,这种基础题不会花太多时间的。增田压根不信这种屁话,首先他和老师各自对基础的定义恐怕就很不一样。为了贯彻落实“爱护眼睛,早睡早起,熬夜禁止”的原则,增田一般是当天晚上回家做一部分,第二天在校时利用课余(或者课上)时间写完剩下的。


  只是这次出了点变故。


  走到一半增田想确认一下时间,在包里摸了半天都没找到手机。因为在不同的补习班上课,这段时间他和手越也不再一起回家了。增田觉得手机多半是落在学校了,回忆了一下确实也没什么把手机带走的印象。找着找着,他突然发现作为作业的试卷似乎也少了一张,拿出来一看,缺的正是今天要讲的那份。一人行动的优势在此时大大显露。增田遂决定回学校一趟。


  果不其然,手机和试卷都乖乖躺在课桌里。幸好他是最后一个走的,不然可能会被班上人恶作剧拿走。增田摁亮手机,发现有一通来自补习班的电话。


  时间不早了,他边往外走边回拨。那边的人很快接了电话。大致情况是老师临时有急事,也找不到其他可以代课的人,所以今天不用去了,就当休息一天。增田舒了一口气,还没来得及收起手机就看到不远处的加藤正向他这边走来。


  增田放慢脚步,有点特地等他的意思。两人在楼梯口同时停下,增田立刻叫了声“せんせい”,对方点点头,问他怎么还在学校,不是有补课吗。解释完原因后,增田才想起一件事:加藤怎么知道他在补课?难不成是家属和他说了?


  “那你现在直接回家吧?”


  “嗯,那个,せんせい你怎么回去?”


  “电车。”


  “哦。”


  看到增田低下头,加藤很快补了一句:“去车站也需要走路啊。”


“那、那我们一起吧?”增田闻言后瞬间恢复了元气,好像刚才那个泄气的小孩并不是他。

 


  一路上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。但光是这样并肩走路,增田已经非常满足了。


  “对了,暑假之前会有一次统考,正好看看你目前的学力水平。”


  “知道了。”增田暗下决心要好好表现一次,争取在老师这儿得到表扬。


  “增田くん。”


  “はい。”


  “增田くん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啊。”


  “可能是在想您吧。”


  加藤笑了:“开什么玩笑。”


  “唔,没什么,只是没什么想说的而已。所以一直很沉默。”


  “有什么事一定要和大人讲。”


  “好。”


  “平时有什么爱好吗?”


  “比较正常的爱好的话,游泳和四驱车。”


  “看不出来你喜欢这方面的啊。高三了有什么想法吗?”


  “只是觉得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当回家部了。”增田也觉得自己讲话乏味,(自以为)俏皮地说了一句,“不过我会加油的,嘿嘿。”


  加藤看见他脸上那个孩子气的甜甜笑容,回了个“傻。”


  亲昵得不太适合他们之间的关系。


 

  不一会儿便到了车站。一停下脚步,增田脑子一热,突然抬手抓住了加藤的西服衣袖。他低头盯着脚尖,一句话也没有。加藤显然也被这个动作吓到了,刚到喉咙的告别之辞亦随之被卡住了。一时间二人都沉默,让人产生一种双方都不愿说再见的错觉。


  增田还穿着制服,如果被认识的人看到影响不好。


  最后还是加藤这个大人,轻叹了一声,拍拍增田的肩膀示意他放手。增田很乖地松开手。


  “早点回去吧。”


  “嗯。せんせい明天见。”增田挥完手就跑开了。


  加藤望着他的背影,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。


  而增田走在回家的路上,摸着自己发热的脸颊,心里一番复杂滋味。

 


 

  果然是我太在意他了。


  夏季傍晚的风把这句感慨同其他秘密一起,带到了无人知晓之处。七月就要来了。

 

 


TBC.


注1:大概就是讲话做总结之类的吧。


FT.

差不多放弃排版了。谢谢阅读。

下一次更喝水。

评论(5)
热度(7)

© 次要矛盾 | Powered by LOFTER